石楠的顏色

【鹿鞠】鹿丸君的烦恼故事《二》:当漩涡同学成为室友(手鞠主场)

(绿茶婊出没,鸣人和雏田这对小俩口下集才会在鹿丸主场时出现):    

          雨水穿刺茉莉花刚绽放的嫩蕊上,

鹅白色的花瓣浸濡在水中,

浮浮沉沉的,像老电影里被女主角眼泪沾湿模糊的字迹,

光线在水雾中晕开,柔和的扩散,

手鞠联想到塑造课的老烟枪教授嘴里吐出的烟圈,

白炙灯下一群白蚁飞呀飞的,似乎是被久违的大雨激出来,

翅膀在黑暗中时隐时现,看得不是太真切,

但手鞠此刻的视线不愿意移到其他地方。 

         每周通识课上课前的小组讨论对于她而言总有种复杂的情绪全都溶解在一块儿,她一方面享受一场思想迥异却又能在辩证中有效率地发现问题症结这种淋漓畅快的过程,然而一方面需要忍受的是中间的某些不愉快的小状况,好比说好不容易调配出搅拌起来如丝绸般滑顺白绵的石膏浆液,却诧然捣出一快稠得化不开的顽强硬块

现在这硬块紧紧挨着鹿丸,

胸前有意无意的磨蹭他的手肘,

雨水的助纣为虐下还看得出胸衣的颜色,

          手鞠的视线不是刻意这样座落的,但那女的领口蔻红色的心形扣子解开了三颗,衬着大片雪白的肌肤,有点刺眼,暴露在冷冷的空气中,一阵风带着斜斜的雨袭来,那女人打了个喷嚏,              

“鹿丸~”          

“人家冷”      

  可怜的吸了吸红冻冻的小鼻子      

“幸好你厉害有带伞”             

   露出蜜汁微笑,             

   还不忘用细削的肩膀,前后扭动撒娇地推推他 

             手鞠的视线缓缓移开,微不可见地远离他们俩个相偎的身影围的那圈被椭圆伞身反弹而起的水气,

发白生寒的指尖,更用力地扣住冷硬的金属伞骨,想把它镶进掌心里似的,到车站的路莫名地迢远,

世界像浸濡在黑夜的汪洋,幅幅晃晃地随着走路的起伏荡浪。



当他探询问她时,手鞠藏在包包里的手一缩,还是将内部的伞抽了出来,在鹿丸意味不明的眼光里「唰」地打开自动伞,

她侧头示意和自己同路的女生共乘,两个娇小的身躯共享一把伞绰绰有余,不料那女的咻地窜入了刚撑起另一把单人伞的鹿丸臂弯内,

他像骑士般坚持着让那女的保护在伞的安全城垒之中,于是乎料峭的雨点就这样细细密密地,像万根闪着寒光的银针斜斜穿入鹿丸暴露在伞外的半边肩膀,手鞠的眉头不自觉地绞在一块儿,好像被针戳的人是她似的,他到是一点也不介意,让那宽阔的背脊在雨中晕染上更深一层的颜色,

其实早上稍稍下了一些雨,当午后他们三人讨论时又继续滴滴答答地当着无关剧情的配乐,原以为稍晚雨势会减弱,不料似乎没有停下来的趋势,鹿丸只好在夜色更浓之前护送两位女士离开,踏出鸣人和鹿丸合租的小套房,便发生了这出好戏。 


           直到公交驶离了鹿丸和那女的视线可及的范围她才软软地陷在公交座椅上,她不知道该庆幸不用继续”欣赏”好戏,抑或该担心可怜的学弟在等车时被那个发春的女人吃了,脑海又浮现了刚刚的画面:

  雨,

  蔻红的钮扣,

  雨伞,

  寒风中湿淋淋的肩膀,

有点想知道,换作是自己不带伞,会发生什么事呢?但手鞠实在无法假装自己像普通的女孩一样,在出门前宁可花时间研究星座运势和指甲彩绘,连气象预报都不看;

实在无法假装出门前没有一项又一项地检查雨具、当日要用的课前预习笔记、每天课后赚取自己学费的工读名牌;

实在无法假装一个在单亲家庭中被迫早早提携着两个弟弟踣踬向前的女孩,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实在无法假装一朵弱不禁風的嫩花,摇摇欲坠的原生家庭禁不起自己淋雨生病而倒下的风险……    

          手机突然震动接着亮屏将陷在昏暗的车厢框出了深深浅浅的冷色光影,一条信息在她眼前像一颗鱼雷炸开               

  “你到宿舍了吗?”

    她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

    極其拙劣敷衍的關懷方式

她觉得全世界都在对她开一个很恶劣的玩笑,

这个时间点离学校的宿舍起码还有一半的路程,鹿丸每天通勤最好会抓不准时间 ! 觉得自己先前对他的担心格外可笑

    迅速回覆,

    把手机扔回包包,

    一气呵成,

 这家伙到底是有多敷衍,她就以多少敷衍回敬之,

一個嗯字裡,一筆一抐都是精煉過的怒氣

       跌回座椅,雨丝轻轻地敲扣着车窗像是要吸引她的注意,

碧眼一抬,夜色像又浓又柔丽的绸缎,被雨的墨色丝线编织着,

感觉天空里有一台巨大的织布机正咻咻地运转着飞梭,也许操作着那台巨轮的是一个像母体一样能令人安心依赖的存在,

谁知道呢?手鞠倦怠合睫,

    记忆久远的以前,有这么一双温婉擅织的柔荑,              

    雨声温柔了起来,              

    渗入干涸的沙土,

    渗入童年搬家前那个人精心栽植的茉莉花丛,

    梦里,人去楼空的荒居,崩裂出一朵清新鹅白的花苞,

    在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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