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楠的顏色

【鹿鞠】紐約的螢光魚番外2

我究竟怎样爱你
 
  英國詩人:伊·巴·勃朗宁
  我究竟怎样爱你?

       让我细数端详。


  我爱你直到我灵魂所及的深度、广度和高度,

       我在视力不及之处
  摸索着存在的极致和美的理想。


  我爱你像最朴素的日常需要,


  就像不自觉地需要阳光和蜡烛。


  我自由地爱你,像人们选择正义之路,


  我纯洁地爱你,像人们躲避称赞颂扬。


  我爱你用的是我在昔日的悲痛里


  用过的那种激情,以及童年的忠诚。


  我爱你用的爱,我本以为早已失去,


  我爱你   

      用笑容、眼泪、呼吸和生命!  只要上帝允许,
  

      在死后我爱你将只会更加深情。

腳踝上的傷疤像一條粉紅色的蚯蚓,蜿蜒著攀爬而上,

那天如何弄傷的,她也不自知,

雖然淺淺的,在她白皙無瑕的肌膚上卻格外鮮明,她不治療,不擦藥,同事問起時微微一笑;床伴膽敢抱怨一聲,被狠勁十足地踢下床也不是不可能,

漸漸地她不再讓她的房間有男人出入,鹿丸的氣味彷彿又一點一滴地溢入房內,有時候她甚至懷疑是自己的幻覺,因為她們的氣味總是混在一起,

她攛緊被子,

螢光魚吐了泡泡,沒有溫度的鬼魅螢光,她看了也好冷,臥空曠的床,明知道明天要接機,卻仍瞠著眼無眠,眼看隨著夜深西上的月球,傾瀉而入的月光倒牛奶似地把床的另一邊斟滿,放肆地蔓延至她的黑暗角落,

她不想暴露在光線下,但躺了好久好不容易累積的些許熱量,讓她不願蜷縮回陰影內,算了,她閉眼,月光照個她無所遁形,

今夜,注定無眠。

骨灰罈默默地斜倚在副駕駛座上的中年女子手中,月光灑在她的前額上,低垂的眉睫投出一片分明的陰影,多麼像米開朗基羅的聖殤,美麗而哀戚的聖母,

手鞠在機場第一眼見她時,下意識地想逃開,那眼神,太像自己了,但婦人下一刻直直望向了自己手上的名牌和碧翠眼睛裡的靈魂,手鞠定住了,

從同樣巨大的猩紅的裂口中,那婦人巍巍峨峨地站了出來,而她自己,還每夜躲在陰暗之中自憐地舔舐傷口,這算什麼?

正副駕駛座的兩個女人,一路不出聲,彼此卻聽得見震耳欲聾的悲慟,迴盪在胸腔裡,

一下,兩下……


月光下,車子行駛過的樹林瑟縮作響,不遠不近之處,牝鹿吟泣似的哀啼,

鹿丸就葬在家傳的鹿場裡,這幾日吉乃女士忙進忙出地應對大家族裡虛假哀悼的一片片面具,

手鞠甚至覺得這種差事比她在美國的醫院或是公家單位,像秋天的花栗鼠一樣成天跑上跑下辦的手續,都還難以應付,

忙完時她一個人巧步走向他的沉睡之處,林裡地面上的寬葉被她踩得喀嗤喀嗤作響,



吵到你睡了嗎?鹿丸,


"我帶了菸給你,可你知道我討厭你抽菸"
"你當初會來紐約的原因我早就知道了"
鹿丸編的理由太爛了,
哪一個主管願意把自己得力又忠心的左右手調到太平洋的另一邊?
還有,哪一個白癡會把情詩放在自己辦公室的鎖碼櫃?
她不相信鹿丸沒事拿來翻時不會在辦公室傻笑,
整理的時候都看到了,
鹿丸,鹿丸,
愛的反面不是仇恨而是遺忘,
想念,讓她痛,
但她恨不了,
忘不了,
鹿丸,鹿丸,


"你的話就不要牽掛太多"
"好好睡吧"
她這次不再遲疑


"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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